阿透今天还在吸康
坑。坑。还有坑。拖延癌。因为某些原因对生活又充满了期待,我爱大家,欢迎新朋友来勾搭w
2018-12-06  

想不起啥时候写的蜜汁故事开头233



  起初的时侯谁也没注意,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侯,事情就已经这样了——兰道夫说大部分时侯我们都是集体性后知后觉。




  前提是“没有人全知全能”,结论是“我们将会花费大部分时间以解决各类生理需要”——“没有理想也没有目的”。兰道夫说他最后一次吃面包——看得出是面包的东西——是三个月前,随后他找了很多还没彻底烂掉大概还能吃的东西,然后我就遇他,我问他吃过尸体吗,他笑着拍拍自己的烂夹克,告诉我他还有几盒火柴和一个没有用完的打火机,随后我开心地喝了两个月来第一碗热水。


  兰道夫和别的人不一样,他不会无缘无故把脚踩在我身上,也不会在我接近他的时侯大喊“滚开你这贼!”然后检查随身物品,也不会让我去大号“喳喳”的洞口引它们出来,我靠近兰道夫的时侯他正在啃一只小“喳喳”,最后我得到了一只腿,还有热水。


  兰道夫很年轻,这片区域的人不是和我差不多大就是比我父母还大,所以他肯定是外来者,但我觉得这个外来者还不赖,他来之前,我只能去人家那里要吃的什么的,然后到现在。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饥饿中度过,每次我被大人们赶到“喳喳”的洞口之后他们总会有得吃,他们偶尔会给我一点,说我唯一的用处就是跑得快,我总是饿着,但又总是饿不死。我时常想起上回过生日的时侯桌上的烤鸡,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鸡之类的东西了,有人说它们都被饥饿的人抢得差不多了,也有人说它们都被除开跑到别的地方的有钱人之外的还有点钱的人给买去了,但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兰道夫说,十一个月前的那颗小行星毁了一切,许多的人与粮食还有动物都和半个北半球一起不见了,地面总是震动开裂,太阳也因为漫天的灰常而难以升起。小行星带来的东西——是什么我听不懂,总之,土里种出来的肯定不是我们能吃的东西,有些地方水也不能喝了。


  关于“喳喳”能不能吃,我问过兰道夫,兰道夫认为只要能让人撑到明天早上,那就算能吃。而且,本身也没几个人追究这个,我们没有家畜也没有作物,所以我们吃“喳喳”,当然“喳喳”也吃我们。


  至于“别的地方”,我想我听说过的。


  他们把那里叫做“城市”,虽然和我记忆里的城市相差甚远,但大家都叫那样的地方“城市”,据说城市里的人过得比我们稍微好些,他们已经开始尝试恢复以往的生活和秩序,但不幸的是,城市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兰道夫说他几个月来吃的最饱的一次就是路过城市的时侯“摸了一把”,虽然“险些丧命”,但是“觉得挺值”。


  关于兰道夫没有留在城市的理由,是因为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浑身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和胃口,可是“城里人”很排外,他们有不少力气而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胃口,他们很缺“有头脑的人”,兰道夫说,他和城里人都觉得他那一颗脑袋不够用,所以他还是没能留下来。


  但是兰道夫告诉我,我父亲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我消失的父母是去城市找工作了——我当然不信,兰道夫就把父亲的小吊坠给我看,里面是我七岁时和父母的合影——他说我那去城市的父亲把这个给他,让他来找我,等到我父母生活安定下来,我们就可以被他们接过去直接在桌子前吃饭了。


  “这是我赚了,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你也知道,单靠我是进不了‘城市’的。”兰道夫说,“我替他们照顾你,作为交换,亲属名单里得有我的名字。”


  兰道夫把那个吊坠收了起来,他觉得照片上的我比现在可爱得多,但实际上他现在也和我一样瘦得像猴,他的头发原本很红,但现在不注意看基本和我一样是灰的,我们很久没有洗过头了。


  我还在想去“城市”的事情,但据说城市少得可怜,我问兰道夫为什么灾难发生这么久之后才有人开始尝试恢复从前,兰道夫笑着说:“我不是说了嘛,后知后觉。”


  我们正在“房子”里啃着一只小喳喳。


  据说“喳喳”之所以叫喳喳,是因为它们从生下来时就会喳喳叫,它们从前应该是鹅,因为它们的喙和鹅没什么区别;但它们有尖利的牙齿和鳞片,成年的喳喳比我还高一点。这种曾经是鹅的生物什么都吃,包括落单的人,它们的个子变大了,可心胸还是和鹅一样狭窄,凡是它们没见过的,都是它们的死敌。所以一般来说,手无寸铁的人是不敢独自跑到喳喳们的领地里去的,所幸的是它们还能当食物,而且相当能生,所以我们偶尔能吃到一些新鲜的东西。


  鹅变成喳喳是辐射所导致的突变,我问兰道夫辐射和突变是什么意思,柴火一样的喳喳肉就在这个时侯卡住了我的喉咙,兰道夫拍着我的背说这是上帝的意思,他没法说,要是说了我可能就噎死了。


  自从兰道夫来后,我再也不用被其他大人推到喳喳的洞口前面,兰道夫代替那些粗暴的中年人成了我的搭档,我不用总是冒险,但也不用总是饿肚子,吃喳喳的时候我想着也许不久之后我就能到“城市”里去并在心里可怜这些也许会抓一辈子喳喳的人,他们本就干涩的喉咙会一直受这柴火般的肉的折磨直到地上再能种出粮食。


  为此我心情愉悦,兰道夫回头看我第一眼的时候以为我食物中毒,他拍打着我的背想让我把食物吐出来,直到我拿手肘不停地撞他的胸,而他仍旧认为我也许身体不适,执意要我待在几片不知什么布和板子搭好的房间里睡午觉。


  我没有枕头,我把头放在兰道夫的肚子上——总比地上好,但根本睡不着。兰道夫的肚子比之前舒服很多,我们最近相对生活安稳且食物充足,总之,我们都胖了点。我怀着莫名其妙的对屋外人的怜悯不停地翻身,但兰道夫还是很快鼾声大作。


  我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我手脚并用地从兰道夫胸前爬过去,他的右手正冲着出口,我废了很大劲才避免踩中。


  屋外都是灰,天上已经没有那么频繁地往下落灰,但所有人也都不知道该把地上的灰扫到哪里去,没有哪里不是灰,也找不到那么多扫帚。


  “球先生”从不远出经过,之所以叫他“球先生”,是因为他在这么饿的日子里还能保持那球一般的身形;有意思的是他的妻子则骨瘦如柴,每每有人职责球先生虐待妻子时,他的妻子却微笑着表示丈夫与她吃得一样多,甚至有时比她还少,球先生胖,因此很有力气,他负责将死去的人送去墓地,挖好坑扔进去再埋起来,并陪伴死者悲怆或者麻木的家属。墓地远离水源,却靠近喳喳的领地,鲜有人敢去,球先生却敢扛着死人和铁锹去,并在那里用一些算是棍子的东西做一个十字架。


  很多人对球先生尊敬有加,兰道夫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尊敬一个胖子并不会改善一丝一毫的现状,但球先生显然对他人的奉承很受用,现在他的儿子负责看守水源(例如赶走往里面撒尿的人),妻子则和大部分女人一起聊天,而他们偶尔也会一起去某些没了丈夫或者没了孩子的人家里,随后他们会获得更多的尊敬。


  但我不喜欢球先生,他是第一个在我父母走后让我去喳喳洞口的人,还问过我要不要找到父母之后拜托他带到墓地里。


   因为我的厌恶与兰道夫的不屑,我们成了少数不受球先生管束的人之一。球先生则和其余人一样对我们的死活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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